日前，公安机关公布了打击广告推广型网络黑灰产犯罪的新进展，自4月以来，针对为网络犯罪提供推广引流的广告推广型网络黑灰产犯罪呈高发多发态势，公安部部署全国公安机关持续深入推进“净网2024”专项行动，集中开展专项打击工作，截至8月，共侦破相关案件17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460余名，打击整治工作取得阶段性成效。

  近年来，随着互联网渗入到居民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些不法分子利用技术手段、大数据等方式游走在监管的灰色地带甚至实施网络犯罪，形成了网络灰黑产，严重损害了普通网民的权益，给网络治理带来了新的要求。流量造假、虚假引流等现象不断加剧，已成为需要互联网全行业共同关注的问题。

  针对这些非法产业链，目前各家平台也在采取行动。例如，闲鱼主动响应“清朗·2024年暑期未成年人网络环境整治”“清朗·打击违法信息外链”等专项行动，对非法引流等内容进行深入清理和打击，仅8月份，共清理相关商品和信息1.4万余条，封禁账号3000余个；小红书平台针对“品牌发布需求—灰黑产平台对接—写手或博主铺量”的虚假营销灰色产业链进行集中治理，对处在上游位置的下单品牌和提供撮合交易的第三方下单中介严厉打击；抖音曾宣布严打灰黑产“养号”、AIGC 造假等六种新型违法违规行为，对违规账号进行封禁、清退等处罚。

  但随着新技术、新手段的产生，这类网络推广型黑灰产也呈现出了新的特点，例如隐蔽性进一步增强，且呈现跨平台实施违法违规行为等情况，给治理工作带来了新的要求。

  首先是隐蔽性进一步增强，极大地提升了平台在前置化发现、防控上的难度。以闲鱼为例，此前，网站出现以二手空调为暗号进行色情服务，最初这一内容只是极个别用户发布，被截图在社群传播后，部分用户跟风发布，扩大事态的影响，给一些真正的灰黑产团伙提供了可乘之机。闲鱼表示，经过他们追踪排查，此类团伙一般是引流至私人社交账号后，通过发布境外色情网站链接，诱导用户进行网络赌博或者实施诈骗，闲鱼已经主动配合提供线索，协助公安机关进行线下打击。

  其次，越有流量的平台常常会成为犯罪分子的非法引流渠道。过去，曾有犯罪分子利用微信进行非法引流的手法，利用非法注册的微信号加入各种社群，发布招聘、募捐、代购等引流文案，吸引其他用户关注，再逐渐引其上钩诱导诈骗，实际上，这类招聘、募捐信息均是伪造的，但是从平台角度，这些招募信息与真实招募信息高度雷同，从内容上也很难前置识别。

  作为流量的集中地，内容平台也深受其害。此前，有用户集中反馈诈骗分子通过小红书虚假宣传，谎称需要出售或回收相机，并以各种理由声称无法依托第三方保障平台交易，进而诱导群众点击虚假交易链接实施诈骗或者进行“洗钱”，造成财产损失。这些虚假宣传的引流帖从内容上来看也同样具有很强的隐蔽性。

  此外，网络黑灰产“跨平台联动”的现象，也进一步增加了单个平台治理黑灰产的难度。

  在上下游沟通和对接过程中，灰黑产团伙往往通过多个平台进行非法导流，因此在治理灰黑产上，仍需要多平台、多部门多举措并举联防联动，实现犯罪打击与行业治理双重效果。拿非法推广引流来说，网络平台、网络用户、相关部门也要联动起来。

  网络平台需要承担好“发现者”的角色，更加快速识别及时清除违规信息，打通线索上报机制，落实治理责任；在事后违法违规行为处理上，如何提高灰黑产犯罪团伙的犯罪成本，相关部门则需要更多的法规设计；此外，普通网民如何提高防范意识，遵守国家法律法规，不盲目跟风助长违法行为，也需要网络平台和相关部门强化宣传教育。

  目前已有不少互联网平台已经行动起来，联动有关部门共同打击。今年8月，闲鱼向公安机关报送恶劣线索数10条，协助公安机关实施线下打击；抖音安全中心协助各地公安机关打击涉嫌诈骗、色情的黑灰产团伙，这些都是联动共治的典型案例。

  网络生态治理是一个长效、长期的行动，只有开始、没有结束。黑灰产之所以是“产业链”，就是因为其背后一环扣一环，网络平台上公开的部分信息是浮在水面上的一角，将整个产业链和犯罪团伙清除，仍需要各大平台、监管部门、网民等社会各层面联动，实现社会共治，才能有望实现更彻底的清除和治理。（李记）